96-《一只妖的后宅人生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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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坚信她若一一满足他的要求,便像燃起一朵朵火苗,即使他是寒冰铸就,终有一天,他也会融化在她爱的火焰里……

    “珠儿,你来了?”突如其来的一声,害得她险些脚底打滑,被门槛绊倒。

    她仓皇地整理了一下衣裾,抬眼现姐姐丹姜仪态万方地立于殿内,笑意盈盈、深不可测地看着她。

    仓衡鹿随侍一侧,表情同样飘忽。

    这两个人在一起,是多么绝美又绝望的画面。

    “姐、姐姐。”她舔了一下嘴唇,干涩地招呼道。

    丹姜掠一掠云鬓:“你是来看望我么,妹妹?”

    珠姜忍不住结结巴巴:“哎、哎,唔。”

    丹姜笑顾仓衡鹿:“喏,显世子,我精明的妹婿,已将我这傻妹妹摆布得神魂颠倒了。”

    仓衡鹿不语。

    “你是被你夫君唆使,前来打问吕侯公主遭我禁锢在何处,受到何等凌虐……对不对?”丹姜开门见山。

    珠姜遭她点破心事,反而益局促,只会连连后退。

    “你准备,成全你夫君的痴情?”丹姜踱到几案前,揭去盖布,取出一枚玉环,“我没记错的话,你亲爱的夫君腰间佩坠的,与此物一般无二吧?”

    正是。

    苏显在衣饰上求新求精,从外套到里衫,从冠冕到鞋履,可以三月内半分不重样;连系的绦子和缀石,也差不多日日不同。他周身独有一件东西从不更换,就是那玉环。

    珠姜哪会注意不到。

    他十分珍视这枚质朴的玉环,尤其讨厌别人触碰玉环下的珠穗,传闻平素戴取他都亲自动手,入睡或沐浴时也放在一旁,须臾不分。她猜想,那是他护身宝物。

    “是吕侯公主赠送给他的。”丹姜不留情地击碎了她的幻梦,“当然了,晋世子亦有一枚。”

    珠姜鼻头一红。

    丹姜扭过头去:“你当你的夫君只在西戎时才与她有过缠绵纠葛?你错了,珠儿。卫乱时,他和晋世子几乎同时抵达朝歌;后来他们似乎一起在济水一带共游,直到我成婚之时,还在曲阜附近见到这三位亲密无间的朋友。……你替他出力……你懂不懂你这么做,实际上在害他?”

    “够了!”珠姜靠着墙角,“显世子说,吕侯公主已和晋世子结为夫妇!而嫁给他的,是我!”

    丹姜双眸一寒,瞥向仓衡鹿。

    仓衡鹿漠然道:“小臣仅知他二人同车同宿,不知双方结成婚姻。”

    “是啊。”丹姜接过话头,“她身为公主,行为放浪如淫奔之女。她让你的夫君名誉蒙受了如许玷污,你夫君不以为忤,是因他糊涂;你倒帮他愈加糊涂下去。……愚蠢。”

    珠姜涕泗交流:“我不管。他乐意,我都随他!我是一心要跟他的!”

    丹姜板起脸:“你没救了。……你连自己都救不了,竟狂妄地琢磨着在我手里救人?”

    “姐姐你……你要把吕侯公主作何处置?”珠姜拖住丹姜的胳膊,“既然显世子知道吕侯公主在这,那我的终身幸福就悬于姐姐一念之间了!她毕竟是个公主,你能拿她怎么样呢?不如放了她,也是姐姐怜悯我啦!”

    “怜悯你!”丹姜柳眉倒竖,“谁曾怜悯了我!”

    她搡开妹妹:“少装可怜了。……母亲一直说,你没我聪明,你不如我机警,因此寄厚望予我,以最严格的方式教育我,却放任你自在玩耍;世人皆惋惜母亲偏心,对亲生的女儿厚此薄彼,在我今天看来,她是偏心,她的心都偏在你身上!”

    两姐妹的对话陡地拐了个弯,走向激烈的争执。或者说,丹姜开始激烈地控诉。

    “你能在园囿中游戏,我不能;你能和侍女说笑,我不能;你能偷溜出宫,我不能!”丹姜涨红了脸,额上浮出一条不太明显的青筋,“到了最后,甚至你能嫁给名满天下的显君,我只能守着那样一个丈夫艰难度日!我犯下罪了?我做下孽了?凭什么强颜欢笑,凭什么生不如死?!全由于我比你强……我就该这样过一辈子?”

    她浑似一头盛怒的母兽,龇着獠牙,张着利爪,一步步逼迫猎物。

    珠姜退无可退,脚跟抵紧墙根。

    “你!”丹姜抓住她,“你装得真好,无声无息地抢走了属于我的快乐,你还有何面目来叫我怜悯你?”

    珠姜惶急地挣扎:“姐姐你疯了!自小就活在姐姐的阴影里,莫非我是快乐的?”

    她不小心踩到裙幅,望后便仰。

    丹姜先是条件反射地一拉,迟疑了刹那,又把她一推。珠姜摔到屏风上,将屏风哗啦啦带倒。

    “姐姐!”珠姜委屈地嚷着,好容易站起来,却觉丹姜与仓衡鹿面向着她,凝然不动。

    准确地说,他们是面向着她身后的什么。

    她惴惴地拿眼角余光飞快地扫了一扫,没甚异状,屏风内,无非是丹姜的寝卧处而已。

    她壮起胆子,转仔细端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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