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42-《一只妖的后宅人生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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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瞧着你时,是不是哭了?他是个心软的孩子。

    他吐了血,是为你吧?

    昔罗,有了他,你这一生也并非彻底不幸,对不对?

    “姐姐,您还有不明白的么?!”司徒弦瞥见她的神情,不由收起忘形的笑容,恢复谨慎的表情;为了说服她自己确实在为她考虑,他想

    了想,还额外布出满面忧戚,“……请您定个主意!”

    仲任唇角一扬:“从这里往西走十五步,再向下挖三尺。”

    侍从们依命。

    司徒弦揣摩不出此举用意,倍感迷茫:“姐姐?母夫人?”

    很快,又一个坑掘好了。

    坑内,躺着一具小小的棺木。

    “抬上来,打开。”仲任吸一口气,毅然命令。

    司徒弦突然想到:“那是……姐姐,不可……”

    仲任慢慢走至小棺前,跪下,伸手进棺中,揭起一块烂得没了形状的锦袱。

    “你忘了?”好半天,她才盖上锦袱,“你忘了这是谁?”

    司徒弦支吾:“不会。不会忘的。”

    仲任笑了一笑,摊开掌心,露出一块精致的玉牌,其上雕琢二字——“上光”。

    “二十六年了。”她捧起玉牌,指尖摩挲着那浮凸的名字,像是抚触着尘封的记忆,“我的孩子……”

    正在这时,宫城门处欢声雷动。渐渐地呼喊近了:“服人公子大破狐姬氏,得胜班师啦!”

    仲任痴痴倾听,不曾留心自己已潸然泪下……

    镜殿。

    解去戎装的公子服人跪伏于地,等待兄长的接见。

    在他的左右两翼,分别跪着大夫元与公孙良宵。

    初秋的阳光微斜地铺洒在服人双膝所处的地面,暖意染透了他的衫袖,浸润到他全身,有一种安闲倦怠到令人心痒的感觉从他心底升起。

    这是确确实实回家了。

    遥想去时一心壮志,归来一路凯歌,外人看来仿佛往返皆荣耀,谁又知其中经历的鏖战之血腥与斡旋之繁难!再思从前兄长几番征战,西

    至流沙,东临淮水,哪次不是远涉蛮荒,饱受创痛,备尝艰苦,世人有几个看得到这些,体味得到这些呢?

    “君侯出堂。”帷帘内传来小易的传报。

    服人昂起头,正与兄长上光的视线接在一处。

    “服人,征战辛苦。”上光紧走几步,扶起弟弟,把他上上下下看遍,温言道,“……是个男儿样了。”

    跟着,上光再将大夫元、良宵挨个搀起:“你们也辛苦了!”

    此时的上光,内着素白里衣,外罩墨青长袍,形容俊美如故,风度潇洒依然,远望与从前没有不同,可离近细瞧,差点将服人的眼泪瞧了

    出来。显然,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,兄长清减憔悴了太多。

    他喉头一阵哽噎:“兄长……”

    “正好!”上光打断他,“正好今日是桴儿初见母夫人的吉日。让我一手拉着你,一手抱着桴儿,去见母亲吧!”

    “桴儿?”服人有点儿没反应过来。

    上光大笑:“是极儿的弟弟,你走后出生的。才七个多月就性急地来到这人世了,所幸母子平安。来来来,随我去你嫂嫂那里,她等着和

    你说话呢。”

    服人闻讯又是惊讶,又是喜欢,任着上光携入后堂,与临风相见去了。

    “太好了,君夫人生下了第二位小公子啊!”大夫元一拍掌,嚷了出来。

    良宵也一幅大喜过望的神气:“这可真是喜事!小公子名‘福’?果然是位福公子呀!他生在这光景,又在这宫中。”

    一旁保持沉默的师雍淡淡地说:“不。小公子名‘桴’,舟船之‘桴’,非‘福’也。”

    良宵盯着他:“……这该死的嘴里没好话的瞎子!就算看不到我们,听到好友的声音也该打个招呼,只知道在那儿信口胡诌。”

    师雍莞尔,朝着他俩所立的方向坐直身子,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。

    大夫元挥挥手:“你这却又过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是依照君侯嘱咐,代替君侯感谢你们。”师雍认真地摇头,“感谢你们从命公子,戮力合作,助公子成就功勋全身退回,了却君侯一

    桩心愿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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