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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斯当东立时鼻尖一酸，心里堵得慌。但看到马戈尔尼躲闪的目光后，他还是忍住了鼻尖的酸意。弯下腰身，淡定的将套拾起。跟着拍了拍上面的沙子，平静的走向马戈尔尼。

    噗嗤噗嗤，脚陷在沙子里的声音，是那么响亮。刚好将他平静外表下，越来越急促的心跳声，掩盖了下去。

    当来到马戈尔尼跟前，唰唰唰的海浪声，像极了凶兽的嘶·吼。尽管阳光被厚厚的云层遮挡了大半，并不刺·眼，但斯当东还是微微眯着眼睛，出声道：“伯爵大人，你累了，回去休息一下吧！”，边说他边把套递到马戈尔尼怀里。

    只是马戈尔尼低着眼睑，故意避开他的目光。在犹豫了几秒后，才终于接过套。

    借这个机会，他重新打量着熟悉的伯爵大人。现他脸上的皱纹很多，从额头，一直蔓延眼角、嘴角。褶皱引起的沟壑，也密布了整张脸。大量粉饰的白粉，沿着褶皱边缘分布。衬得脸上沟壑纵横，像极了划出的刀痕。

    深褐色的老年斑，也在白粉冲洗一空后，暴露在空气中。密密麻麻的，犹如马蜂窝。挺直的脊背，也微微弯曲。看着就像风烛残年的老人。

    还记得上次见面，是去年的一月份。当时他受英国东印度公司所托，在印度西北的拉达克考察。后来回到孟买，就坐船来马六甲看看伯爵大人。

    那时候，伯爵大人虽不满于大明的咄咄逼人。但整个人，都表现得很果敢，很积极。因此看上去，比实际年龄要年轻一大截。

    可现在，曾经的果敢、积极，都再也看不到了。往日的年轻，贵族的得体，在没了白粉的装饰后，终是暴露了真实的老态，常人的狼狈。

    这样的伯爵大人，还是那个值得他追随的伯爵大人吗？

    想到这，他对即将而来的谈判，失去了原有的期待。于是心里千回百转，以致马戈尔尼什么时候离开，都没现。

    再眺望远方，对面的新加坡岛免税区，商船应接不暇，好不热闹。这欣欣向荣之景，让他心里，像压了一块巨石一样，沉重得，有些踹不过气来。

    便转过身，头也不回的离开海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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