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刘闷墩,快活人-《腐村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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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刘闷墩虽然傻,但是身体很皮实,从来就没见过他打针吃药。

    也许他就像一只垃圾堆里的苍蝇,对那些很多人畏惧的病毒都有免疫力。他就那样卑微的,顽强的,快活的活着。

    刘闷墩的老子刘大毛对刘闷墩是有些嫌弃的。当然,谁家里有一个二傻子都不会觉得是一件光彩的事。

    刘闷墩有一个哥哥,比他大两岁。刘闷墩的哥哥很正常,白白净净,高高壮壮的一个俊俏汉子。

    刘闷墩其实也长得很健壮,皮肤白皙,像他老子刘大毛。如果不是智力残缺,他倒是一条不错的川中汉子。

    刘闷墩的母亲很疼爱他,三十几岁的人了,他老娘还把他当孩子一样。

    虽然刘闷墩的身体长大了,可是他的心智还停留在七八岁。也许他老娘眼里,他一直就是七八岁长不大的孩子。

    刘闷墩唱着歌就往车车山脚下走去。车车山脚下是王四姐开的麻将馆。这年前年后,正是麻将馆最热闹的时候。

    川中人有一个最大的缺点就是装,就是死要面子。车车山的人也不列外。

    那些外面打工回来的人,过年这几天都是个个装的跟大款一样。

    打牌的赌注都是很大的,有的人几天就会把一年的收入输去一大半。当然,那多半是些猫天狗冲的青屁股娃娃。

    这些年轻人,在城里打工,却尴尬着农村人的身份,至始至终也只是个农民工的称号。

    这些年轻人,虽然家在农村,父母孩子在农村,他们又彻底的嫌弃农村。

    他们融入不了城市,也回不了农村。

    老人们也有来打牌的,过年了各家的儿女多少都会给点过年前。兜里有钱的老人们赌注也会比平时大一点。

    老人们不打麻将,他们打纸牌,麻将是年轻人们的喜好。

    刘闷墩照例跟看到的每个人打招呼,也不管人家高兴不高兴。

    刘闷墩感觉有些渴了,就走到打牌的老人们的桌边端起一个茶杯就喝。

    那个茶杯是辜一贵的。他今天手气不好,已经输了一百多了。眼看着又被人胡了一个三番牌,心里就又有点急。

    辜一贵正没有找到出气的,看到刘闷墩的口水都占到了茶杯上,心里就冒火了。

    “新年八节的,闯你娃娃的鬼了。”辜一贵就把杯子里剩的茶水泼到了刘闷墩的脸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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