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五章 闹剧-《人道演义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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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瑁取过一只兽皮包裹,神情凄切地捧出丘真午的头颅,春旻公子直瞪瞪地看着,忽然一掌拍在面前几案上,激起漫天木屑,一副清秀面目变得无比扭曲,仰天悲呼道:“欺人太甚!欺人太甚!”
何恕满面惶恐,连声道:“公子息怒!公子息怒!”春旻气急攻心,猛然拔出何恕腰间佩刀,一脚将其踹落高台,切齿道:“那些烈山人关在哪儿?我要将他们凌迟碎剐!”
何恕一听,亡魂皆冒,忙不迭爬上来抱住春旻大腿,急道:“使不得,使不得啊!”二部族老皆屁滚尿流上来痛声劝阻。春旻两腿皆被抱住,无论如何也拔将不出,盛怒之下挥刀连劈,几名族老当下脑瓜碎裂,红的白的四下飞溅。春旻吼道:“来人!来人!与我踏平烈山!”
不多时,豢羊氏的骑手集结完毕,春旻亲乘一骑高头盘羊,领着众人扬长而去。何瑁不敢怠慢,着即领人随在春旻一侧为其引路。一场婚礼至此已然成为闹剧。连遭惊变之下,新郎倌儿兀自愣神不已,举目四顾,人人仓皇无措,一时间只觉天旋地转。一个人影奔到他跟前,定睛看去,却是何恕。何淼急唤道:“阿爷!我的婚礼怎么办?”
只听得啪啪脆响,何淼被两个耳光打得晕头转向,何恕怒叱道:“小兔崽子,灭族大祸便在眼前,还成什么婚!”三两下扒了何淼身穿的喜服,拉着他去追春旻。
有勇士四下里寻不见坐骑,没奈何,只好把牵引花车的两乘盘羊扒了下来,呼喝着绝尘而去。不消片刻,河滩上二部武勇尽皆杀奔烈山去了,只余下老弱妇孺呆若木鸡。新郎倌儿都不见了,婚礼自也无疾而终。那乘着新娘的花车没了牵引,孤吊吊地停驻在花径上,分外刺目。
殊己兀自端端坐着,便连满头珠钗也不晃动一下。耳畔听得那熟悉的脚步声渐渐靠近,疾开口喝道:“你不要过来!”
黎琅停下脚步,轻声唤道:“殊己,跟哥哥回去好不好?”
花车里沉默半晌,才传来殊己冷清的声音,“琅哥哥…”她顿了顿声,继而决然道:“你走吧,我不想再见到你!”
黎琅心中一恸,只觉适才挨那一掌也不及这一句话来得狠厉。他呆了好一会儿,忽而自嘲一笑,躬下腰将花车的轭木扛在肩上,缓缓地拉行着。
“你做什么!”青布幔后传来殊己一声惊呼。
黎琅默然不语,那花车极是沉重,非得使出浑身气力才能拉动,将他那一张白皙的脸庞涨得通红。
“我不能让别人笑话你!”黎琅如是道,花车里陷入了沉默。
破晓时分,春旻带人终于赶到了落马坡前,然而越是迫近,他心里便越是沉抑。春旻非是蠢人,盛怒渐消之后,心中不由得犯起了嘀咕,丘真午是什么水平的修士,自己是一清二楚,可是他却折在了烈山,莫非这个无比荒僻的小部落,还是龙潭虎穴不成。春旻唤来何瑁,要他详细描述当时情景。何瑁哪里知道什么详细情景,强压下乱颤的心肝儿,一张嘴口沫横飞,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娓娓道来,不仅将其情其景描摹得栩栩如生,说到动情处更是声泪俱下。
春旻双眉越皱越紧,眼里闪烁着强压的怒火,忽然信手一鞭将何瑁抽下坐骑来,怒道:“你当我丘春旻是傻子么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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